流水無情落花意（三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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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水無情落花意（三）
“夜襲卻不傷一人性命，只制造各種混亂，極可能是子仙你於蔓海子結了什麽怨。心怨嗎，罪不至死，你仔細想想你平日於蔓海子，有誰對你瞧不過眼？”漠非提醒子仙。
“自我少小離家修行後返回蔓海子，族人皆對我恭敬有加，子仙倒想不出有誰對我如此不滿？”子仙搖搖頭。
隨後神色感動向漠非拱手，“子仙多謝漠非如此信任。此次事件子仙定會追查下去，給你一個交代。那……凡若仙子定也是無辜，漠非是否也可不要為難於她？”
漠非卻是朝子仙拱手，“子仙兄，抱歉。凡若這，得先委屈她了。你我雖未曾謀面，但早已神交千年，而她，不僅同我還是同你，皆不過匆匆相識而已。況且她陡然出現於我漠靈族賀壽半路上搭車同行，如今想來未免太過巧合。”
“漠非……”子仙剛開口欲再求情，卻被一直註視他倆的凡若打斷，她從容道：“子仙不必為難。清者自清，凡若願意暫且留下，漠非要如何追查皆自便。”
漠非對凡若暧昧笑著道了句“如此，便多謝凡若體諒”，轉而對兩個小廝下令，“你，還有你，瞧瞧去周遭探查一番，回來稟我。”
*
一大清早營地眾人折騰好一會兒，駝隊整裝出發。
凡若緊靠香車內壁，雲團立在她掌心，朝對面座位上的子仙和漠非抖振翅膀示威。
漠非輕飄飄瞪它一眼。他一擡手，嚇得雲團將腦袋縮入頸毛，全身縮成一個球。豈料漠非瞟了這不知從何處鉆出黏著凡若的靈寵，只是伸出手掌掩於嘴上，作勢打個哈欠。
“不好意思，該是昨夜沒睡好，好似有點兒倦怠。”漠非對一旁子仙解釋，眼神卻飄向凡若。
“困了便回自己車廂。”子仙不悅地趕人。
“這不是凡若自己說願意配合我們追查嘛，我這不是近距離好好盯著？”漠非笑道。編的話只有他自己相信。
子仙無語，凡若亦無語。
凡若不去理會漠非，閉眼自顧自修煉。
駝鈴聲聲，駝隊前行一日，凡若睜開眼，發現漠非正端著盛滿艷紅亮澤的紅蔓花酒釀的夜光杯，在她望過來第一時間朝她晃了晃酒杯。
漠非身旁亦緊隨凡若其後入定修煉的子仙，忽有感應般，瞬間睜開眼，盯著兩人狀況。
凡若此時更是覺得心中一萬個不自在，被兩個男子盯住的滋味實在難受，她腦中冒出一串念頭。
原是一時失戀心力憔悴搭了漠非的香車，後來遇蔓子仙因怕小姻看著不讓走，沒曾想小姻好似不督促自己親近子仙。
如此幹脆逃走算了，既然清者自清，我還管那麽多做什麽。
答應留下配合調查，本姑娘配合一日也夠了，還須去尋樂珩師姐呢。
漠非和子仙不知凡若腹誹，齊齊沖凡若微微笑著。
又是一個沙漠夜。
眾人早早進營帳休息，今夜有兩位駝夫並肩看篝火守通宵，營地內一派祥和。
遠處沙地下，又有一枝青藤，鬼鬼祟祟朝駝隊新營地穿行，接近營地下，青藤一震迅捷縮回。原是隱匿在遠處沙下的蔓子風，察覺有強烈風暴聲靠近，匆匆收回青蔓。
“不好！有風暴襲來，我們快快結陣設結界。”蔓子風吩咐手下。
“大少主，凡界的風罷了，況且我們躲於沙下應無妨吧。”其中一位下屬似乎不把凡界大風放在眼裏。
“你懂什麽，這是凡界沙域沙塵暴，沙下受到風力不大，可重沙可會壓下！”
“是，是，屬下即刻結陣。”
結界這才設好，子風和下屬聽見外頭狂風呼嘯而過，一陣緊接一陣。
……
夜深沈，遠處有沙塵暴逼近。
愈燃愈小的篝火旁，一個駝夫側耳傾聽後大叫一聲：“有沙塵暴！大夥都起來！”整個營地剎那沸騰，眾人匆匆收攏物什。
喊話的駝夫同另外一個值夜駝夫臉色驟變，變回原身，一個是漠非，一個是子仙。
他們預備今夜守株待兔捉住昨夜禍首，誰知人算不如天算，遭遇凡界沙域的沙塵暴。
子仙雖不知沙塵暴為何物，但見漠非緊張兮兮布結界的神情，猜測此沙塵暴不容小覷，協助漠非一起施法布界。
凡若眼見眾人慌亂，趁結界閉合前，袖內攏著酣睡的雲團，在夜色掩蓋下偷偷溜出。
飛奔出一段距離，迎面撞上沙塵暴，被沙塵蓋個滿頭滿臉。
“小姻你在嗎？怎的我再遇蔓子仙你卻未督促因緣？我方才要逃離，你也不攔著我？”
凡若這時倒想起小姻攔她的好處。
“小山蓮，我不會攔你，我攔你作甚？你雖流水無情，落花卻是有意，蔓子仙可早在蔓海子被你勾搭得上了心。放心，他上趕巴著你定來尋你，你倆疏遠不了。”
“不過，你也別天真以為小姻無作為，你以為你恰巧睡在駝隊行進路線上？是小姻把你挪了沙地兒，你才得遇漠非和蔓子仙，曉得？”
“小姻，你……”凡若默然吐槽，原來如此。
虧她還有一點感動，以為小姻體諒她初戀失意心情不佳，不忍逼迫她去親近蔓子仙。
“我什麽？吐槽我，我這便履行我因緣督促師職責。小山蓮，你不許落護界，免得那朵落花喊你你聽不見。”
凡若乖乖聽話未落護界隔風沙，舉步維艱之際，猝不及防被一根涼涼繩索似的東西住腰身一束，眼前一暗，隨後一亮。
她被卷入一處沙地下敞亮結界，涼意消失一瞬又有無涼意的繩索卷上腰。
下意識擡手一掌朝腰身繩索砍去。
繩索靈活退回，凡若瞧清那是一條青蔓時砍了個空，轉而朝收回青蔓的蒙面人一掌擊出。
“別動手！”蒙面人迅速對凡若喊話，退至一旁。他的兩個同伴亦臉蒙黑巾，齊聲喊話“我們是救你進來的”。
凡若註意這三人露於黑巾外的眼眸無半絲殺氣，硬生生收回掌風。
“放心，我怎麽會殺你，你可是某人鐘意的女人，呵呵。”
“你是誰？！”
“我是誰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外頭沙塵暴來了。”
“只是，有些風大沙大而已。”
“你仔細瞧瞧外頭。”蒙面人將一個寶鏡端給凡若瞧。寶鏡照出外頭世界一片天昏地暗，狂風肆虐，沙塵漫天。
凡若瞧了，警戒消散些，開口問道：“是你救了我？你救我是因為漠非？還是因為子仙？”
凡若不知蜥寶用變長的尾巴，將她卷入這處沙下護界後已遁走，以為全程是這蒙面人救自己入界。
“漠非，呃，呵呵，算是吧。”蒙面人明顯尬笑，瞟寶鏡一眼緊張起來，“瞧，說漠非，漠非到，他尋你來了！”
凡若仔細一辨，寶鏡中顯示出漫天沙塵中有兩個隱隱約約的影子，營地外分頭往兩個方向尋人，他們施法抵擋暴風狂沙艱難前行。
子仙和漠非的呼喊聲淹入沙塵暴的震天怒號中，難以分辨。
蒙面人眼見望這個方向行進的子仙即將遠去，忙問凡若一句：“我此刻將你放出去，你不會供出我們？”
“啊？噢，我不會。”凡若一楞，下意識回道。
下一瞬凡若被一股大力道給推出結界，身上一重，她感受到愈加狂暴的風沙刮於身上極疼。
“蔓——子仙——”凡若以袖遮面，朝不遠處灰蒙蒙沙霧中的人影大喊。
漫天風沙，蔓子仙以為自己有了幻聽，停住腳步，側耳細聽，又一聲“子仙”，被沙暴掩蓋得只餘微弱飄音。
子仙側身回望，終於見到凡若。
他側身背著風沙抵抗風沙巨大推力，斜著方向朝凡若靠攏，而凡若亦朝著他努力靠近。
到處一片茫茫沙霾，兩人終於靠近。
子仙一臉欣喜若狂，毫不猶豫脫下披風，罩上凡若替她擋風沙，一把拉住她護她並肩而行。
凡若心中不免愧疚，子仙如此護她，她也只得伸出一只手將披風往他那一邊撐開。如此一來，一件披風便可遮住兩個人。
子仙騰出一只手催動神念佩傳出一句“漠非，已尋著凡若，請速回營地！”他這才揚手施個小結界，掩得外頭風沙呼號驟小，護送她一道往營地趕。
兩人並肩扶持，埋頭朝營地回趕。
有一刻，凡若好似聽見有人叫“師妹”，可聲音被風暴撕得粉碎又被小結界一擋，飄忽不真實。
凡若駐足側耳傾聽，除了風暴聲，再沒任何人聲。
是師姐嗎？甩甩頭，她以為自己出現幻覺，耳鼓中盡是狂風怒沙撞上小結界“怦怦”弱響。
是幻覺吧……
終於凡若、子仙同漠非先後安全歸至營地。
“凡若，你怎的跑出去？可擔心死人。瞧你灰頭土臉，來，漠非哥哥幫你施個凈身術！”漠非一臉擔心，一頭熱地揚手朝凡若施個凈身術。
凡若將子仙拉至身前，躲向一旁，親自動手施法凈了個身。
結果漠非的凈身術正正施於子仙身上，漠非尷尬一笑，“也、罷，為子仙凈身也是一樣的。”
漠非悻悻然為自己也施法凈身，整整衣衫間，畫清、畫悅紛紛撲入懷中。
“漠非哥哥，我們好擔心你！”
軟玉溫香入懷，鶯語暖言貼耳，漠非瞟向躲了自己一路的凡若，嘆口氣好似看開什麽。
他轉而喜笑顏開，伸出兩只手分別拍拍畫清、如媚後背，一下又一下，輕輕安撫姐妹花。
凡若瞧見漠非望過來，拱手道聲謝：“多謝漠非和子仙，費心了。是凡若的不是，不該不告而離營去、觀凡界沙域夜景。”
子仙安慰凡若：“凡若莫自責，你來自飄零在外的萬落秘境，自然不知這凡界沙域有此等沙塵暴。這沙域風光我們也瞧得差不多，不若我們先行趕回蔓海子，那兒寧靜秀美。凡若，漠非，你們意下如何？”
經此一遭，漠非順勢點點頭。
凡若一時未有回應，想了想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：“抱歉，實不相瞞，凡若之前不知何故，在凡界海域荒極海上同師姐樂珩和好友百鳥失散，正想著趕回去尋她們。”
“原來你不告而別不是去觀景，而是急著離開去尋人。早說，這好辦，漠非哥哥我，還有子仙，此次趕往蔓靈族隱地蔓海子為蔓靈族族長賀壽。”
一聽凡若欲尋人，漠非即刻熱忱出謀劃策，“屆時莫說鎮守於凡界海域上的汐靈族，我們漠靈族和子仙的蔓靈族，就連五靈族其餘瑩靈族、芊靈族皆相聚一堂，我們請他們幫忙替你尋人。你說是也不是？”
最後一句話，漠非轉而詢問子仙意願。
子仙朝漠非點點頭，朝凡若目光如水地望去，“放心，凡若，我們五靈族鎮守凡界五域，一齊幫你尋人，也好過你一個人於茫茫凡界如大海撈針般辛苦。”
“多謝兩位靈友。”凡若朝子仙和漠非拱手道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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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夜襲卻不傷一人性命，只制造各種混亂，極可能是子仙你於蔓海子結了什麽怨。心怨嗎，罪不至死，你仔細想想你平日於蔓海子，有誰對你瞧不過眼？”漠非提醒子仙。
“自我少小離家修行後返回蔓海子，族人皆對我恭敬有加，子仙倒想不出有誰對我如此不滿？”子仙搖搖頭。
隨後神色感動向漠非拱手，“子仙多謝漠非如此信任。此次事件子仙定會追查下去，給你一個交代。那……凡若仙子定也是無辜，漠非是否也可不要為難於她？”
漠非卻是朝子仙拱手，“子仙兄，抱歉。凡若這，得先委屈她了。你我雖未曾謀面，但早已神交千年，而她，不僅同我還是同你，皆不過匆匆相識而已。況且她陡然出現於我漠靈族賀壽半路上搭車同行，如今想來未免太過巧合。”
“漠非……”子仙剛開口欲再求情，卻被一直註視他倆的凡若打斷，她從容道：“子仙不必為難。清者自清，凡若願意暫且留下，漠非要如何追查皆自便。”
漠非對凡若暧昧笑著道了句“如此，便多謝凡若體諒”，轉而對兩個小廝下令，“你，還有你，瞧瞧去周遭探查一番，回來稟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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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大清早營地眾人折騰好一會兒，駝隊整裝出發。
凡若緊靠香車內壁，雲團立在她掌心，朝對面座位上的子仙和漠非抖振翅膀示威。
漠非輕飄飄瞪它一眼。他一擡手，嚇得雲團將腦袋縮入頸毛，全身縮成一個球。豈料漠非瞟了這不知從何處鉆出黏著凡若的靈寵，只是伸出手掌掩於嘴上，作勢打個哈欠。
“不好意思，該是昨夜沒睡好，好似有點兒倦怠。”漠非對一旁子仙解釋，眼神卻飄向凡若。
“困了便回自己車廂。”子仙不悅地趕人。
“這不是凡若自己說願意配合我們追查嘛，我這不是近距離好好盯著？”漠非笑道。編的話只有他自己相信。
子仙無語，凡若亦無語。
凡若不去理會漠非，閉眼自顧自修煉。
駝鈴聲聲，駝隊前行一日，凡若睜開眼，發現漠非正端著盛滿艷紅亮澤的紅蔓花酒釀的夜光杯，在她望過來第一時間朝她晃了晃酒杯。
漠非身旁亦緊隨凡若其後入定修煉的子仙，忽有感應般，瞬間睜開眼，盯著兩人狀況。
凡若此時更是覺得心中一萬個不自在，被兩個男子盯住的滋味實在難受，她腦中冒出一串念頭。
原是一時失戀心力憔悴搭了漠非的香車，後來遇蔓子仙因怕小姻看著不讓走，沒曾想小姻好似不督促自己親近子仙。
如此幹脆逃走算了，既然清者自清，我還管那麽多做什麽。
答應留下配合調查，本姑娘配合一日也夠了，還須去尋樂珩師姐呢。
漠非和子仙不知凡若腹誹，齊齊沖凡若微微笑著。
又是一個沙漠夜。
眾人早早進營帳休息，今夜有兩位駝夫並肩看篝火守通宵，營地內一派祥和。
遠處沙地下，又有一枝青藤，鬼鬼祟祟朝駝隊新營地穿行，接近營地下，青藤一震迅捷縮回。原是隱匿在遠處沙下的蔓子風，察覺有強烈風暴聲靠近，匆匆收回青蔓。
“不好！有風暴襲來，我們快快結陣設結界。”蔓子風吩咐手下。
“大少主，凡界的風罷了，況且我們躲於沙下應無妨吧。”其中一位下屬似乎不把凡界大風放在眼裏。
“你懂什麽，這是凡界沙域沙塵暴，沙下受到風力不大，可重沙可會壓下！”
“是，是，屬下即刻結陣。”
結界這才設好，子風和下屬聽見外頭狂風呼嘯而過，一陣緊接一陣。
……
夜深沈，遠處有沙塵暴逼近。
愈燃愈小的篝火旁，一個駝夫側耳傾聽後大叫一聲：“有沙塵暴！大夥都起來！”整個營地剎那沸騰，眾人匆匆收攏物什。
喊話的駝夫同另外一個值夜駝夫臉色驟變，變回原身，一個是漠非，一個是子仙。
他們預備今夜守株待兔捉住昨夜禍首，誰知人算不如天算，遭遇凡界沙域的沙塵暴。
子仙雖不知沙塵暴為何物，但見漠非緊張兮兮布結界的神情，猜測此沙塵暴不容小覷，協助漠非一起施法布界。
凡若眼見眾人慌亂，趁結界閉合前，袖內攏著酣睡的雲團，在夜色掩蓋下偷偷溜出。
飛奔出一段距離，迎面撞上沙塵暴，被沙塵蓋個滿頭滿臉。
“小姻你在嗎？怎的我再遇蔓子仙你卻未督促因緣？我方才要逃離，你也不攔著我？”
凡若這時倒想起小姻攔她的好處。
“小山蓮，我不會攔你，我攔你作甚？你雖流水無情，落花卻是有意，蔓子仙可早在蔓海子被你勾搭得上了心。放心，他上趕巴著你定來尋你，你倆疏遠不了。”
“不過，你也別天真以為小姻無作為，你以為你恰巧睡在駝隊行進路線上？是小姻把你挪了沙地兒，你才得遇漠非和蔓子仙，曉得？”
“小姻，你……”凡若默然吐槽，原來如此。
虧她還有一點感動，以為小姻體諒她初戀失意心情不佳，不忍逼迫她去親近蔓子仙。
“我什麽？吐槽我，我這便履行我因緣督促師職責。小山蓮，你不許落護界，免得那朵落花喊你你聽不見。”
凡若乖乖聽話未落護界隔風沙，舉步維艱之際，猝不及防被一根涼涼繩索似的東西住腰身一束，眼前一暗，隨後一亮。
她被卷入一處沙地下敞亮結界，涼意消失一瞬又有無涼意的繩索卷上腰。
下意識擡手一掌朝腰身繩索砍去。
繩索靈活退回，凡若瞧清那是一條青蔓時砍了個空，轉而朝收回青蔓的蒙面人一掌擊出。
“別動手！”蒙面人迅速對凡若喊話，退至一旁。他的兩個同伴亦臉蒙黑巾，齊聲喊話“我們是救你進來的”。
凡若註意這三人露於黑巾外的眼眸無半絲殺氣，硬生生收回掌風。
“放心，我怎麽會殺你，你可是某人鐘意的女人，呵呵。”
“你是誰？！”
“我是誰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外頭沙塵暴來了。”
“只是，有些風大沙大而已。”
“你仔細瞧瞧外頭。”蒙面人將一個寶鏡端給凡若瞧。寶鏡照出外頭世界一片天昏地暗，狂風肆虐，沙塵漫天。
凡若瞧了，警戒消散些，開口問道：“是你救了我？你救我是因為漠非？還是因為子仙？”
凡若不知蜥寶用變長的尾巴，將她卷入這處沙下護界後已遁走，以為全程是這蒙面人救自己入界。
“漠非，呃，呵呵，算是吧。”蒙面人明顯尬笑，瞟寶鏡一眼緊張起來，“瞧，說漠非，漠非到，他尋你來了！”
凡若仔細一辨，寶鏡中顯示出漫天沙塵中有兩個隱隱約約的影子，營地外分頭往兩個方向尋人，他們施法抵擋暴風狂沙艱難前行。
子仙和漠非的呼喊聲淹入沙塵暴的震天怒號中，難以分辨。
蒙面人眼見望這個方向行進的子仙即將遠去，忙問凡若一句：“我此刻將你放出去，你不會供出我們？”
“啊？噢，我不會。”凡若一楞，下意識回道。
下一瞬凡若被一股大力道給推出結界，身上一重，她感受到愈加狂暴的風沙刮於身上極疼。
“蔓——子仙——”凡若以袖遮面，朝不遠處灰蒙蒙沙霧中的人影大喊。
漫天風沙，蔓子仙以為自己有了幻聽，停住腳步，側耳細聽，又一聲“子仙”，被沙暴掩蓋得只餘微弱飄音。
子仙側身回望，終於見到凡若。
他側身背著風沙抵抗風沙巨大推力，斜著方向朝凡若靠攏，而凡若亦朝著他努力靠近。
到處一片茫茫沙霾，兩人終於靠近。
子仙一臉欣喜若狂，毫不猶豫脫下披風，罩上凡若替她擋風沙，一把拉住她護她並肩而行。
凡若心中不免愧疚，子仙如此護她，她也只得伸出一只手將披風往他那一邊撐開。如此一來，一件披風便可遮住兩個人。
子仙騰出一只手催動神念佩傳出一句“漠非，已尋著凡若，請速回營地！”他這才揚手施個小結界，掩得外頭風沙呼號驟小，護送她一道往營地趕。
兩人並肩扶持，埋頭朝營地回趕。
有一刻，凡若好似聽見有人叫“師妹”，可聲音被風暴撕得粉碎又被小結界一擋，飄忽不真實。
凡若駐足側耳傾聽，除了風暴聲，再沒任何人聲。
是師姐嗎？甩甩頭，她以為自己出現幻覺，耳鼓中盡是狂風怒沙撞上小結界“怦怦”弱響。
是幻覺吧……
終於凡若、子仙同漠非先後安全歸至營地。
“凡若，你怎的跑出去？可擔心死人。瞧你灰頭土臉，來，漠非哥哥幫你施個凈身術！”漠非一臉擔心，一頭熱地揚手朝凡若施個凈身術。
凡若將子仙拉至身前，躲向一旁，親自動手施法凈了個身。
結果漠非的凈身術正正施於子仙身上，漠非尷尬一笑，“也、罷，為子仙凈身也是一樣的。”
漠非悻悻然為自己也施法凈身，整整衣衫間，畫清、畫悅紛紛撲入懷中。
“漠非哥哥，我們好擔心你！”
軟玉溫香入懷，鶯語暖言貼耳，漠非瞟向躲了自己一路的凡若，嘆口氣好似看開什麽。
他轉而喜笑顏開，伸出兩只手分別拍拍畫清、如媚後背，一下又一下，輕輕安撫姐妹花。
凡若瞧見漠非望過來，拱手道聲謝：“多謝漠非和子仙，費心了。是凡若的不是，不該不告而離營去、觀凡界沙域夜景。”
子仙安慰凡若：“凡若莫自責，你來自飄零在外的萬落秘境，自然不知這凡界沙域有此等沙塵暴。這沙域風光我們也瞧得差不多，不若我們先行趕回蔓海子，那兒寧靜秀美。凡若，漠非，你們意下如何？”
經此一遭，漠非順勢點點頭。
凡若一時未有回應，想了想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：“抱歉，實不相瞞，凡若之前不知何故，在凡界海域荒極海上同師姐樂珩和好友百鳥失散，正想著趕回去尋她們。”
“原來你不告而別不是去觀景，而是急著離開去尋人。早說，這好辦，漠非哥哥我，還有子仙，此次趕往蔓靈族隱地蔓海子為蔓靈族族長賀壽。”
一聽凡若欲尋人，漠非即刻熱忱出謀劃策，“屆時莫說鎮守於凡界海域上的汐靈族，我們漠靈族和子仙的蔓靈族，就連五靈族其餘瑩靈族、芊靈族皆相聚一堂，我們請他們幫忙替你尋人。你說是也不是？”
最後一句話，漠非轉而詢問子仙意願。
子仙朝漠非點點頭，朝凡若目光如水地望去，“放心，凡若，我們五靈族鎮守凡界五域，一齊幫你尋人，也好過你一個人於茫茫凡界如大海撈針般辛苦。”
“多謝兩位靈友。”凡若朝子仙和漠非拱手道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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